失败的种族大熔炉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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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美国被称为世界种族的大熔炉,是无数来自世界各地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心中的圣地、灯塔,在20...

  曾几何时,美国被称为世界种族的大熔炉,是无数来自世界各地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心中的圣地、灯塔,在20世纪80-90年代,美国梦几乎就能够说是世界梦。

  而这种文化、经济井喷式大发展现象的背后,最主要的助力,则是美国自1945年至1980年最近一段时间高涨的民权运动,其中又以黑人运动为最主要、最突出的部分。

  说到这里,想必大部分人都在初高中的课本上读过《我有一个梦想》这篇文章,这是著名的黑人运动领袖马丁.路德.金1963年8月28日于华盛顿林肯纪念堂前作的演讲。而他所要纪念的人,正是那位替北方赢得美国南北战争,签署《解放黑奴宣言》的林肯--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就如大家所知的那样,这位黑人解放运动的先驱,仅仅在南方军队宣布投降后的第五天,就被极端种族主义者刺杀身亡。

  无独有偶,马丁掀起黑人运动的一波新高潮后的第三个月,1963年11月22日,大力支持民权运动的美国总统肯尼迪,死于一场更加扑朔迷离的刺杀。

  随着黑人运动的持续高涨,美国国会于肯尼迪身亡的次年,也就是1964年7月2日,通过了其生前提交的法案,这项民权法案终于被写入了美国的联邦法,从而第一次在法律层面全面禁止种族歧视,规定黑人与白人拥有平等的权利。

  而1965年3月7日,黑人主导的“血腥星期日”轰动全美,时任总统林登.约翰逊接过肯尼迪的大旗,通过了1965年的民权法案,再一次推进了种族歧视的消除进程。一时间,美国的民权运动被推上高峰。

  然而,就在一切都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时,总会有一双无形的手从天而降,强行将民权运动变换轨道。1968年4月4日,美国黑人运动领袖,马丁.路德.金遇刺身亡,迅速引爆了原本的和平非暴力黑人运动。

  据不完全统计,1968-1990年间,规模达到全美范围的黑人暴力运动多达13起,原本广受美国各阶层同情和支持的黑人运动,一时间成了暴力的代名词,美国普通民众尽皆哗然。

  事后看来,从马丁的遇刺身亡再到后来的暴力运动,明显是一个精心设计过的圈套。主导这一圈套的幕后人,先是利用马丁的死激怒黑人,诱导其放弃马丁.路德.金生前提倡的非暴力运动思想、转而采取暴力运动的策略,这样一来,黑人运动失掉了当时仍占据社会绝对主导地位的白人的同情和支持。然后,对于黑人当中的精英团体,采取了怀柔和拉拢的策略,大概就是许以金钱、名望与白人无异的社会地位,彻彻底底地抽掉了黑人运动的灵魂。自那以后,再无成气候的黑人运动产生了。

  以一个后世人的角度来看,这段轰轰烈烈的黑人运动,并未改变白人主体阶层对黑人为首的其他族群的歧视、压迫和奴役心理。其达成的几个重要的民权法案,除了运动本身对美国当局的压力,恐怕更多的还是二战后掀起的社会主义运动思潮和冷战期间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对美国形成的巨大的外部压力所致。

  随着1991年苏联的轰然倒塌,世界正式成为了美国一家独大的演讲台。没了外部的社会主义阵营压力,加上大部分黑人精英已借着此前经年许久的民权运动,成功进入与白人平起平坐的阶层,各州黑人运动逐渐偃旗息鼓。而90年代美国强盛的经济及文化发展,也渐渐让全体美国人进入了“泛娱乐化”的怪圈。

  21世纪初,随着网络技术的飞跃式发展,普通美国人获取信息的平台渠道,逐渐从各地分散的报社媒体,转移到网络上的各大网站,足不出户就能知天下事的时代正式到来。互联网时代的爆炸式的信息量,更加催化了“泛娱乐化”现象,这使得包括黑人在内的所有美国人,日常注意力都转向了消费和娱乐。各种超级英雄式的爆米花电影,消耗了大部分美国人的日常时间和精力。普通人日常的讨论内容,从政治民主、平等逐渐转变为超级英雄和明星演唱会。

  光怪陆离的网络时代、娱乐时代,似乎让美国人都掩藏在电脑键盘背后,渐渐的忽视了人种与人种之间的实质性不平等和歧视。在那一段时间,美国各种族似乎开始边界模糊,进入了实质性融合的绝妙之境。

  2008年11月4日,奥巴马发表胜选演讲《Yes We Can》,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黑人总统,这对黑人和少数族裔来说,似乎正式宣告了种族歧视现象得到了彻底的遏止。在这一方面,我国的一群独特物种,在那段时间也曾疯狂吹嘘过,几乎是他们逢自由、民主议题必举的谈资范例。

  2016年,虽然拿到了88%的黑人选票,但希拉里还是在大选中败给了“懂王”特朗普--一个典型的老白男。

  而这位美国历史最具破坏力的总统,仅仅上任五天,就签署行政命令,在美墨边界大肆建造隔离墙,以阻挡来自拉美的非法移民。

  其实美墨边界的移民,在1924年之前,基本能自由往返美墨两国,不存在非法和移民这两个问题。但随着当年美国国会通过了一项名叫《民族来源限额法》的法案之后,偷渡客问题,一跃成为令美国头疼的大问题。

  继续说回隔离墙,特朗普这厮在任内一共建造了大约438英里隔离墙,但有意思的是,这里面有365英里是对原有墙体的重造。

  对,你没看错,隔离墙并非特朗普首创,早在1991年,美国的海军工程队就开始建造小范围的隔离墙。而克林顿在1995年,则真正开始启动“门户防卫计划”,美国政府开始在美墨边境修建漫长的隔离墙阻挡偷渡客。此后无论小布什还是奥巴马,都对隔离墙的修建作出了“卓越”贡献。

  因此,尽管在2020年大选时,拜登曾就隔离墙问题向特朗普多方发难,并且在其上任之后,立刻暂停了修墙资金的拨付。但2022年8月,还是低调地重启了隔离墙的修建行动。可见无论是还是共和党,在偷渡客问题上面,立场和对策基本一致。

  那么,偷渡客到底惹到了何方神圣,以至于目前斗得水火不容的美国两党,在这项议题上都罕见地保持数十年的一贯、一致立场。

  从肯尼迪开始,往后的美国总统,除了一个黑白混血奥巴马,其他的白人总统,全被这两大白人族群包揽。事实上,就算是奥巴马,他的另一半白人血统,也来自上述两大族群。

  虽然我很反感一些喜欢阴谋论的人将美国政治简单粗暴地套上血统论的框架来叙事,但德裔和英国裔白人事实上占据了白人总数的绝大部分,自然也实际上掌控着美国这艘巨轮的航向。

  这两伙白人反感和偷渡客的原因也最简单,就是赤裸裸的种族歧视。出于彰显和突出白人身份的高贵,白人最初为了将自己与其他族裔严格区分开来,在判定血统族裔时,采用了“一滴血”原则,简单点说就是,只要你祖上有人是其他族裔,那么无论多少代过后,你依然不是白人,而属于有色人种。

  而非法移民自1924年以后,最大的来源是通过美墨边境线涌入美国的拉丁裔白人。这些人祖上是更早于英国人和德国人来拉丁美洲定居移民的西班牙人,后面经过一代代与土著居民的混血,逐渐形成了现在的拉丁裔。在外貌上与美国白人有明显区别,而且这伙人大多数说西班牙语,使得说英语的美国白人阶层更加看不上这个远亲族群。

  如果仅仅是血统问题,这些美国老白倒也不会对偷渡客下这么重的手,核心问题在于拉丁裔族群数量增长得太快了,远超于其他族裔,直接威胁到美国白人的人口数量优势了。

  据美国2010年的人口普查多个方面数据显示,当时美国总人口3.08亿,美国白人2.23亿,占比63.7%,拉丁裔5050万,占比16.3%,黑人3890万,占比12.6%。

  而当2020年人口普查时,总人口3.295亿,美国白人2.04亿,占比57.8%,拉丁裔6210万,占比18.7%,黑人4110万,占比12.4%。

  仅仅十年时间,白人数量少了近10%,而拉丁裔则增加了超20%,这效率连黑人都自愧不如。更可怕的是,这群拉丁裔不仅能生,还很团结,往往是一个人移民成功,后面会带来一大串家族亲戚。这些人来了就在亲戚的店里打黑工,再微薄的薪水都能接受,只为了在美国猫够获得合法身份的年限。在这方面,近几年润过去的华人都直呼卷不过。

  拉丁裔族群的飞速增长,给美国带来的最直观的变化,就是底层政治生态的缓慢质变。在夏威夷州、新墨西哥州、华盛顿特区和波多黎各地区,白人失去了第一族群的位置;同时在内华达州、得州和马里兰州,白人占比跌破50%。要知道,在美国的这种民主选举体制下,人数失掉了优势,就等于是失掉了政治话语权。

  这些白人精英们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一贯以来坚持不懈地修建隔离墙,以期扭转这一进程。

  但事态发展还是超出了他们的预计和控制,打击偷渡客的特朗普在2020年大选中败给了故意模糊移民问题立场的拜登,拉丁裔选民在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但历史的车轮从不会因为小部分人的阻止而停顿下来,即使拜登上任后又偷偷地开始建墙,但移民人潮并不会被一堵高墙就轻易挡住,美国拉丁化的潮流趋势正疾驰而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2020年5月25日,美国白人警察跪压致死了一位叫佛洛依德的黑人,彻底引爆了新一轮反种族歧视的运动高潮,也顺便让人蓦然惊醒,原来白人眼里的黑人,与100年前依然无异。只是风格由当年的既做又说,变成了今天的只做不说,纯属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一个多族群的移民国家,要想把全部族群融合到一起,就像东北炖菜一样,虽然肉是主材料,炖出的汤底主味也是肉味,但各色蔬菜也将自己的汁液添加了进去,形成了统一的新的炖汤味。但美国白人精英阶层现在做的,则是将各类材料越分越详细,然后尽量切分小块后再拌到一起,看起来是融合了,但实质上就是一盘鸡肉沙拉,依然是各色各味。

  究其根本,还是美国的这帮白人统治阶层,从骨子里就不愿放弃白人至上的种族思想,去接纳黑人、拉丁裔及其他族群,始终想确保美国在白人阶层而非其他族裔的控制之下,这种唯我独尊的排他性,导致民权运动始终是一场政治秀,演出结束之后,依然是你回你的白人社区,我回我的黑人社区。就像拜登利用完拉丁裔,转头继续建隔离墙,而和拜登一起参加“黑人的命也是命”的黑人依然会遭遇白人警察的无端盘问和暴力执法一样。

  接下来,可以预计的是,无论拜登还是特朗普当选,隔离墙还会继续建,国内民族一家亲的戏码依然会时不时上演。但泾渭分明的各族群社区、和拉丁裔的持续壮大,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变成一个大号的巴西。而最差的,则是各州依族群比例彻底分化分裂,就像苏联那样,在某个时点,来一次类似“819事变”的政治军事行动,将这个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家,彻底埋进历史的尘埃之中。